朱楼堕

,沉默地吃光了配给的食物,如同完成任务般,将每一口冰冷的饭食咽下。当阿绿用惊讶又带着一丝担忧的眼神看着她时,绫抬起眼。

    她的眼神空洞,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。

    她用嘶哑的声音,说出了来到樱屋后第一句完整的话语,仿佛是在对虚空宣告,又像是在说服自己:

    “要活着。”声音g涩,没有波澜,只有沉甸甸的重量,“活下去。”

    窗外的梅雨不知何时停了。清晨,浑浊的天光透过气窗。绫在井边打水洗漱。她俯身看向水桶里摇晃的倒影。水中映出的少nV,脸颊瘦削,眼神是两潭沉寂的Si水,映不出丝毫波澜。

    她慢慢梳理着自己及肩的、不再柔顺光泽的黑发。她发现自己的手指稳稳地握着木梳,不再颤抖——

    那不是因为坚强,而是因为所有的力气都用来维持这具躯壳的运转,所有的感知都被一层厚厚的冰壳隔绝。

    当乐师阿园再次举起拨子,浑浊的独眼投来严厉的目光时,绫已经提前摆好了无可挑剔的姿势。三味线的琴弦发出第一个音符,g涩、准确,却空洞无魂。

    父亲教导的和歌在心底响起,却不再是慰藉,而是冰冷墓志铭般的回响:

    “雪压竹枝低,虽低不着泥。”

    她将自己深深埋入这“不着泥”的麻木之中,如同沉入冰封的湖底。活下去,成了唯一的、沉重的本能。而灵魂则等待着不知何时才会到来的、真正的“清醒”,或是彻底的沉沦。